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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估他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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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估他了

靜謐的夜。

腳步聲在其中顯得突出。

褪去了華麗衣裙的舒晚鴿別有一種姿態,只需簡單的短袖和牛仔褲就能將她身上的美放到最大。

舒晚鴿的臉上還有不舒服,化妝品似還有些殘留,她出來得太快了。

“你今天球隊沒什麽事嗎?”她開啟話題,才不過幾次見面,她已然領悟到他沈默寡言的個性。

“有個聚餐。”陳凜獅答。

“你沒去?”舒晚鴿還在手整理頭發。

“沒去。”

發膠黏得人很難受,往常活動結束舒晚鴿會火速趕回寢室去拿澡籃洗澡。

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我要來這兒。”

舒晚鴿頓住,她捏了捏發根,面頰有些微燙。

“可你……之前不是不來了麽?”

假如她前幾天沒去跟他講,他會來麽?顯然不會的,換言之,他今天來禮堂是因為她去邀請他了麽?

“嗯……”陳凜獅看看她,恬靜的側臉勾人眼,“我……我想你可能不會太想看見我。”

“為什麽?”舒晚鴿驚愕。

“上回的事。”他直截了當地講。

舒晚鴿笑了一下,接過話:“這種話應該我講吧?”

“總之,上次是我的不對。”

半夜跟蹤一個女人,這事怎麽想都覺得很別扭。

“好了,你已經講過很多次了……”舒晚鴿聳聳肩,“你不嫌煩我都嫌了……只是你想錯了,我沒有不想見你。”

“哎喲……”

眼睛忽覺一陣不適。

不曉得是不是卸眼妝的時候沒清理幹凈。

“你怎麽了?”陳凜獅忙問。

“大概是眼睛裏進了些東西吧……”舒晚鴿說著,剛好前邊有個洗手池,她加快腳步走去。

“能幫什麽忙嗎?”陳凜獅跟上前去。

嘩啦啦的水聲響起,四周有了些涼意。

舒晚鴿捧了水,輕輕地洗著眼角,她的聲音混雜水聲,異常動聽。

“能幫我拿一張紙巾麽?”

“在我的包裏。”

“好。”

陳凜獅小心取下她的包,裏面的東西還挺多的,但都是他不認識的玩意,他翻了會兒,在最底下找到一包紙巾,

以及一張門票。

“給。”

他還是及時把紙巾先遞過去。

舒晚鴿關掉水龍頭,用紙巾一下一下地擦拭。

“你喜歡看足球麽?”他好奇地問。

那是今年聯賽的門票,正好是他們跟首都大踢的那場決賽。

“……”舒晚鴿頓了頓,然後說,“以前沒興趣,現在有一點。”

“這樣,”陳凜獅點頭,“你怎麽樣?”

“沒什麽,”舒晚鴿把紙巾團在手心,她重新睜開眼睛,“就是剛才沒卸幹凈,好像有點進眼睛裏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其實我很想問你……”陳凜獅跟她聊起來,“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?”

“你怎麽知道我的,我就怎麽知道你的。”舒晚鴿宛然一笑。

陳凜獅輕輕擰眉。

“陳凜獅……”她叫他,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溫柔起來。

“啊?”陳凜獅心口微空。

“下次你還來嗎?”她探過頭來問。

陳凜獅反應了會兒才知道她在說什麽,他毫不猶豫地點頭說:“我會的。”

女人笑起來,接著她好像有些苦惱。

“那要是我沒講呢,你也會來嗎?”

“會。”

……

這好像成為了他們之間的默契,陳凜獅基本不會錯過舒晚鴿每一場主持,而舒晚鴿也頻頻出現在球場。

李非凡知道,事情變得不太對勁了。

陳凜獅果然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,反而跟舒晚鴿走得越來越近。

你看……

今天不就是個校裏面院跟院的友誼賽麽?

她都來了。

站在場邊耀耀生輝。

不得不說,舒晚鴿那張臉蛋的確不是一般人,光是瞧著就夠人賞心悅目的,假如沒有那些傳聞,不曉得會引起多麽大的轟動呢。

拋開別的不談,兩個人的樣貌倒也真是登對。

就是造化弄人吶。

李非凡搖頭感嘆,他今兒沒上場,這會坐在替補席。

陳凜獅活躍得很,他球場上和球場下完全是兩個狀態,比賽差不多被他左右著,只要他的腳不出問題。

是。

他最近傷得很頻繁,因為腳上遺留的舊傷。

其實隊裏許多人都不建議他再比賽,叫他不如趁聯賽休賽的時候好好休息一次,但他熱愛這片草地。

他的時間只有三塊,一塊是學習,一塊是足球,還有一塊是舒晚鴿,吃飯在他看來不算一件事。

不明內情的李非凡這麽劃分著。

是很久之後他才明白舒晚鴿那一塊時間早就有主了。

哨聲響起。

李非凡急得站起來。

陳凜獅摔了,他看見他右腳一軟,整個人撲倒在球場裏。

場邊守候已久的後勤跑過去,用擔架把陳凜獅擡了回來,李非凡也上前,他擠進人群裏,大聲問:“陳凜獅!你沒事吧!”

“沒……”陳凜獅的回答裏基本都是隱忍的成分。

“李非凡你上!”教練抓著李非凡的後背衣服說道。

消耗過度了。

教練很嚴厲地這麽對陳凜獅講,他下了禁令,說最近三個月他不準來球場,一旦發現他擅自踢球就會取掉他的資格。

他別無他法,只能躺在擔架上無能為力。

校醫建議去附屬院那邊拍個片,這會正在準備出發了。

陳凜獅的受傷引起了很大的關註,有部分學生朝休息區這邊趕來,男男女女都有,畢竟那場絕地反擊的決賽就在東海大的球場裏,校裏基本每個學生都去看了,所以對他很熟。

舒晚鴿也不例外,在看見陳凜獅摔倒在地時她居然嚇得渾身都在冒冷汗。

只是她體力甚弱,還是小跑過來的,最後卻被擋在了人群的最後邊。

打算要走了,隊友把陳凜獅扶起來,正要把他送進車後座,突然就聽見人群裏傳來幾句爭執。

不算大,也不算小。

陳凜獅順著聲音看過去。

是舒晚鴿,她好像跟人吵了幾句,小臉皺得緊緊的,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。

其實沒什麽大事,就是有幾個人看她不舒服,可舒晚鴿不是個會隱忍的主兒,馬上就回嘴了。

這才鬧了些不愉快。

她見多了,這學校裏有大半人都是看她不順眼的,要是每個都慣著,她不得氣死啊?

陳凜獅叫住隊友,說:“你放開我。”

“你不能走……”隊友話還沒講完,陳凜獅已然掙脫開。

他一瘸一拐地走進人群,大夥見是他,也識趣地讓出路。

舒晚鴿手腕一股溫熱,她垂眸,發現一只沾了泥土的手抓住了她,指節分明,形狀很漂亮,只是他經久了太陽,皮膚帶了些麥色。

“走吧。”

男人對她講。

“去哪?”舒晚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。

不等陳凜獅說什麽,她註意到他右腳的不便,同時還看見他手臂上有一大塊擦傷,她甩開他,說:“你還在受傷哎!你快去醫院啦!”

陳凜獅踉蹌幾步,他努力穩住身子,然後重新抓住她。

“我的意思是,你能陪我去嗎?”

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。

舒晚鴿眨了眨眼睛,居然不曉得說什麽。

陳凜獅見她沒答話,便攥緊了她,說道:“你不講話,我就當你沒反對。”

“我答應,”舒晚鴿很快回答,她還是掙開了他,轉而去扶住他,四目相對,“走吧,我扶你。”

“師哥,那我……”剛才被陳凜獅甩開的小師弟悻悻地問。

車裏就那麽幾個位置。

跟陳凜獅一屆的隊友為難地叉著腰,回答:“這樣吧,你就留下候場好了,我跟著過去就行。”

他陳凜獅是誰,是教練捧手心裏都怕化了的寶貝疙瘩,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,教練絕不會有意見的。

不就換個人送他去醫院麽?有什麽所謂的……

“啊,好。”小師弟只能卑微地點頭。

附屬院就在學校附近,幾步路就到了。

隊友辦手續去了,陳凜獅身邊只有舒晚鴿陪著。

“疼吧?”舒晚鴿問他。

“你說這個?”陳凜獅用目光指了指右腳。

“還有這兒。”舒晚鴿擡手。

陳凜獅看向手臂,不以為然地說:“還好吧,習慣了。”

他受過大大小小的傷,神經幾乎都免疫了。

“啊……”舒晚鴿長長地嘆了一聲,然後小聲地嘀咕道,“原來這種東西也可以習慣的嗎?”

手續辦得差不多了,陳凜獅得先進診療室去處理外露的傷口,然後一會兒再上樓拍片。

近身的事一直是舒晚鴿在做,本來這是隊友該做,可他覺得這會貿然上前似乎有點不妥……也就作罷了。

反正看那兩人也挺怡然自得的。

護士利落地清理好外傷,然後隊友又急急往前,說先去拍片那兒交單子,讓他們在後邊慢慢來。

舒晚鴿還是扶著他,從診療室到CT樓還得走一段呢。

外頭陽光正好,因為有樹蔭的遮擋,落在身上也不覺得熱。

“他們講話太過分了。”陳凜獅說道。

“嗯?”舒晚鴿一時還不太明白他在講什麽。

“剛才。”

他聽得不太清楚,但大抵從幾個詞裏推出了那不是什麽好聽的話,那話落在他心裏,刺得很難受。

“哦,你說那個啊……”舒晚鴿笑,“習慣了。”

“提到這個……我倒是想問你,為什麽?”

“你為什麽要幫我?”

陳凜獅瞇了瞇眼睛,回答:“我……不想他們那麽講你。”

“為什麽?”舒晚鴿繼續追問。

陳凜獅沒馬上講話,而是看向她,一雙深邃的眼睛幾乎就要把舒晚鴿吸進去了。

她承認,她低估他了。

低估了這個男人身上攜帶的魅力是那麽的強大。

不過就與稍微親近幾步,她就要為此而傾倒了,她發覺自己越來越在意陳凜獅會不會出現在她的主持現場。

假使他不來,她會失落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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